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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談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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湛藍的天空下,沐浴著和煦的陽光,暖入心田,恰逢周末,真是一個連呼吸都透著慵懶和愜意的好日子。

與之背道而馳的是疾行中的人的心情。

一輛小車快速穿過馬路,消失在拐角的盡頭。唐承康在開車,姜子鈺坐在副駕駛座上,聞雅和唐承茜一起坐在後座上,車上的氣氛有點壓抑。

“實習還有她常去的地方都沒人,如果學校也找不到人,你們知道她有什麽秘密地點或是比較私密的地方,心情不好的時候會去?”姜子鈺皺著眉問道。

“沒有,沁姐姐是住在家裏的,會不會她就是在家裏,只是關上了大門誰也不知道而已?”唐承茜猶豫著說道,她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是喜歡把自己關在房間裏誰也不理,手機也不開。

“姐夫,唐沁有點封閉,不怎麽喜歡跟我們說心事的,不過她在學校裏和傅姜經常是形影不離的,說不定她會知道。”聞雅無奈道,她是昨天給她打的電話,一直沒有回信,又連著打電話過去,還是沒有回信,12個小時過去了,不是失聯是什麽。

“我現在就給傅姜打電話。”

“開擴音。”姜子鈺提醒道。

“知道了,姐夫。”

聞雅拿出手機撥出電話,接通之後按了揚聲器,可惜也是不知道,然後就看見她姐夫舉著手機給她看了幾個字,問她現在所在的地址。聞雅靈機一動,和傅姜套了幾句話之後問清了她的地址,在她自己在外面租的小公寓裏面。

唐承康看得搖頭嘆氣,改變方向向那個小公寓揚長而去。

半個小時後,天天小區。

傅姜打開房門,就看到唐承康帶著唐承茜和聞雅出現在她的眼前,知道他們的來意,無奈而帶著些許憂愁地說:“我也不知道小沁在哪裏,我給她打的電話她也沒有回我,我也正想要去找她。”

“那能不能讓我們進去喝杯水,再把我們目前的情況交流一下。”唐承康笑道。

“可以,你們進來吧。”

傅姜側身,讓他們進門,關上門後再去泡茶。

“傅姐姐,能不能借你家的洗手間用一下。”唐承茜不好意思地說。

“可以的。”

聞雅緊隨其後,對著同學笑道:“傅姜,你的畢業論文準備的怎麽樣了,能不能讓我參考一下。”

傅姜端著三杯茶放到茶幾上,嘆息:“你們是不是懷疑我把小沁藏在這裏了,真的沒有,如果你們不信的話,可以親自去找一遍。”

唐承康對著聞雅使了一個眼神,聞雅帶著無奈道:“傅姜,不是我們不相信你,但是唐沁失蹤了我們也是沒有辦法的事,如果不能找到人的話,家裏會鬧翻天的。”

傅姜點點頭:“我明白,我帶你們去每個房間看一遍好了。”

聞言,唐承康坐著沒動,聞雅站了起來,跟著去把每個房間裏的每個角落翻了一遍,沒人,然後就聽見門鈴響了。

傅姜走過去打開大門一看,不由張大了嘴巴,門外站著一個陌生的男人,和唐沁,聽到聞雅喊姐夫,霎時明白,他們是一夥兒的。

姜子鈺是在傅姜的鄰居家裏把唐沁找到的。

回程的路上,唐承康在開車,姜子鈺坐在副駕駛座上,三個小姑娘一起坐在後座上,車上的氣氛依舊有點壓抑。

唐沁紅著眼眶,低著頭,咬著嘴角,雙手交纏而握,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。

聞雅和唐承茜相互看看,都不知道該說什麽,那事,她們也是早幾年就看出來了,但是,怎麽也沒想到會發展成現在這樣。現在,唐沁八成是要被家族送到國外了,而且三年之內,可能都不能回國。

動物園裏,宋子桐知道唐沁被找到了的消息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松一口氣,她和唐承胥並肩走在最後面,十步遠的前方,是兩位爸爸帶著兩個保鏢,最前面,是兩個興致高漲的孩子在小路上蹦蹦跳跳的,身後亦是跟著兩個保鏢。

“你明天什麽時候走?”

“晚上十點。”唐承胥面無表情地說,今天還沒過就開始盼他走了,這麽急不可耐,難道說她想背著他跟那個什麽花的去約會,呵,當他是死人嗎?

宋子桐點點頭,那個時候唐沁的事差不多應該有定論了,尤其是要怎麽處理,就算大家心裏都有數,也肯定要有人主動提的,還要問他們的意見。他在,也省得她一個人去面對這一大家子的煩心事。

“你說,大姐回國,這次,會跟你表弟在一起嗎?”

“我是希望她可以硬氣一點,別吃回頭草。”

宋子桐轉頭看了他一眼,心頭莫名想笑,宋子瑜當年出國前她把話說得這麽明白,她都挨了她一巴掌,宋子瑜竟然還能執泥五年。就連楚央,婚都結了,楞是把老公推開拉著宋子瑜坐到她的對面去,就為了可以親眼嘲諷和幸災樂禍一番。

原來,她宋子桐和宋子瑜之間的姐妹情份,真的比一層薄紗還要薄,一戳就能破。

“我走的有點累了,想到那邊的長椅上坐一會兒,你要走就先走吧。”

“不用,一起過去吧。”

兩個人肩並肩坐到長椅上後,宋子桐不由自主地挽住了唐承胥的手臂,將頭靠在他的肩上。心底說不上什麽感覺,忽然間就覺得累了,身體累了,心也累了,就想找個肩膀靠一靠,還好,這個肩膀正好在。

夫人這是怎麽了?什麽時候竟然變得這麽小女孩家心腸,竟然還能主動挽住他靠在他的肩上,這麽有情調?心頭不由自主地軟化了,唐承胥放輕了聲音試探著問道:“怎麽了?”

宋子桐沒有回話,良久,才淡淡道:“我在想,我跟宋子瑜是不是真的已經走到盡頭了。她出國前我就把話和她說清楚了,我沒有欠她、對不起她的,甚至還挨了她一巴掌。

我一直存著期待,等過個兩三年她從法國回來,大家已經各自婚嫁,即便我和她回不到從前,至少姐妹情份還是在的。只是沒想到,竟然等了整整五年,其實前兩年的時候,我就該明白的。”

是中午在酒桌上那一幕讓人寒心吧,唐承胥勾起嘴角,專門坐到了他們的對面,就是為了看他們的笑話,楚央那副表情有眼睛的都看見了,宋子瑜但凡還有丁點堂姐妹的情誼,就不該讓自己的好友如此去嘲弄她的堂妹,甚至她就不該坐到這一桌上。

“那就不要期待了,為了不值得的人,沒有必要;就此陌路,就當那是一個毫無瓜葛無關緊要的陌生人,或許是好事。”

宋子桐自嘲地笑笑,目光迷離,語氣說不出的無力與乏力,忽而想到什麽,好奇地問:“你剛開始知道你堂弟要跟你相爭的時候,你是什麽感覺啊?”

“意料之外也可以說是意料之中,剛開始有些難受和失落,過一段時間就好了。”

“那你過了多久就接受了?”

“一個星期。”

宋子桐垂著眼瞼看著水泥路,既似恭維又似自嘲:“真快。”

快嗎?他察覺出來的時候才20出頭,如今應該有13年了。

一個星期,以現在的他來看,太慢了,甚至不該難受。是他的弟弟要跟他相爭相鬥,從此便不再是兄弟而是對手、仇敵,是唐承綜先放棄了他這個大哥,不是他放棄了那個堂弟。

他,無愧於心。

唐承胥把夫人扶起來相對而視,抓著她的肩撫慰道:“子桐,我們的人生當中,免不了要經歷種種事端,只要我們自己無愧於心便可。至於旁人的意願,哪怕是要決裂,既然扭轉不了那就接受,否則,不過是無端讓自己過不去而已,不值當。

人生沒有十全十美,若能守住最在意的便已足夠。你有你珍惜在乎的人,唐棠和唐宋,我們這個家,我們有自己的幸福和快樂,夠了。”

宋子桐眼底含著淚光,點點頭,靠入那個胸膛;唐承胥順勢擁住她,眼底滿是溫情。

做父母的躲在一旁談情說愛,做子女的該怎麽辦?

兩位小朋友躲在一棵粗壯的柳樹後面,偷偷看著爸爸媽媽兩個人抱在一起,有些委屈,有些失落,有些無奈。

或許,該慶幸的是,這相擁的一幕沒有被那兩位父親看見,唐千策和宋丘亦是走的有些累了,坐在涼亭裏休息。兩位小朋友只是自己帶著保鏢走回來找人的,否則,唐承胥只怕就要被父親打趣了。

“媽媽都這麽大了,怎麽還要爸爸抱著呢?”唐棠小朋友癟著嘴,有些委屈。

今天明明要來看大象的,剛剛走了一大段路發現爸爸媽媽不見了,他們兩個就回來找人,結果就看到媽媽看著爸爸,爸爸也看著媽媽,然後他們就抱在一起了,那她和弟弟怎麽辦呀?

“他們要抱到什麽時候?”唐宋無奈:“我們還是跑過去吧,我走累了,也要抱一抱。”

“好,我們去叫人。”唐棠讚同,然後和弟弟一起從柳樹後面向著父母沖過去。

宋子桐看著向她跑來的孩子,臉不可遏制的紅了起來,可她明明什麽都沒做,不就是在這人懷裏靠了一下,這有什麽大不了的,只能說剛才的氛圍太煽情了,哎!

不過唐承胥的臉皮厚多了,被兒女當場抓包也是一臉淡然的把兒子抱到懷裏,唐棠則是熟門熟路地爬到了媽媽身上。

“媽媽,我們今天是要來看大象的。”唐棠實在忍不住提醒她的父母此行的目的,別把正事給忘了。

“剛剛媽媽腳崴了,所以爸爸扶著媽媽坐著休息一下;然後媽媽的眼睛裏被吹進了沙子,所爸爸給媽媽吹了一吹,把沙子吹走,要不然眼睛會不舒服。”唐承胥笑著對兩個孩子解釋。

“哦,這樣子啊,可是,媽媽為什麽要讓爸爸抱著?”唐棠繼續問道。

唐承胥一臉笑意道:“因為媽媽走累了,唐棠和唐宋走累的時候也想要抱一抱,爸爸比媽媽強壯,所以要讓媽媽靠一下。”

唐宋還是不解,疑惑道:“可媽媽是大人?”

“大人也會累的,每個人都會累的,大人、小孩還有老人都一樣,累的時候,就會想要靠一靠。”

“那爸爸會累嗎?”唐宋好奇道。

唐承胥搖搖頭。

“為什麽爸爸不會累呀?”唐棠眨著水靈靈的大眼睛好奇地問,如果每個人都會累,那爸爸為什麽不會累?

“因為爸爸要支撐起我們的家,唐棠和唐宋累的時候可以讓爸爸媽媽抱著,媽媽累了也可以在爸爸的懷裏靠一靠,如果爸爸也累了,那要怎麽辦呀?”唐承胥反問道。

唐棠一臉擔憂:“那爸爸不是好辛苦的。”

唐宋提出建議:“不是還有爺爺和外公,爸爸可以靠在爺爺和外公身上。”

唐承胥失笑,解釋道:“爺爺和外公的年紀大了,老人是要年輕人來贍養的,是爸爸媽媽應該去照顧爺爺和外公。”

兩道童音同時擔憂地響起:“啊,那爸爸要怎麽辦呀?”

……

宋子桐一直不曾說話,就這麽滿含笑意地看著,這就是她的家,屬於她自己的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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